临近新年，美国纽约时代广场拥有114年悠久历史的跨年庆典将首次见不到人头攒动的景象。冷清的跨年活动，映照出深陷新冠疫情泥潭的美国所面临的残酷现实：防疫不力、政治对立、贫富分化、社会撕裂……这些“美国痼疾”正在让美国人的“美国梦”彻底破碎。
由于疫情肆虐，2020年已经成为美国有史以来“最致命的一年”。截止发稿，美国累计确诊病例已超1974万例，逼近2000万例，死亡病例超34万例。英国《卫报》称，全美总计3100多个县里，半数以上将出现死亡人口数超过新生人口数，这是美国历史上首次出现这种情况。美国疾控中心(CDC)专家则估计，美国2020年人口预期寿命将下降多达3岁。
疫情冲击之下，美国社会治理痼疾全面暴发。首先，面对疫情，本届政府准备不足、应对不力的抗疫表现，无疑要为美国成为“全球应对疫情差等生”负责。疫情暴发以来，美国政府在防疫问题上就一直态度消极，甚至淡化疫情严重性，导致在疫情防控方面贻误战机。对此，多国专家指出“美国政府应对不力导致美疫情严重”。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美国研究中心高级讲师戴维·史密斯在《对话》网站上撰文指出，美国政府在疫情中的失策有据可查，自负、对专家意见的不屑一顾以及对防止坏消息冲击股市的执念都让这场危机变得更糟糕。如今，美国人好不容易盼来了疫苗，但政府疫苗分发工作却又陷入混乱。据《纽约时报》报道，截至目前，数十个州表示他们没有收到承诺的疫苗剂量，另有一些州的疫苗储藏站点不符合超低温的储存条件。一些议员“插队”打疫苗、医院给行政人员而不是一线医护人员打疫苗等新闻，更是激起美国民众的强烈不满。
美政府在防疫过程中不断释放混乱信息，亦导致美国民众无法对疫情保持正确清晰的认识。从疫情暴发伊始，白宫就拒绝听从专业人士和防疫专家的意见，一直有意淡化疫情影响：白宫不止一次将新冠肺炎称为“大号流感”、任命没有流行病专长的神经放射医学家加入新冠疫情团队，一些政治人物不顾防疫要求举行大型聚会；另一面，美国国家过敏和传染病研究所主任安东尼·福奇等防疫和医学专家被强制“消音”甚至“神隐”；美国政治官员曾向机构科学家施加了压力，要求其修改、删除或延迟CDC的关键建议，并干预了机构研究报告的发布。正是在一片混乱信息中，刚刚过去的圣诞节假期，数百万美国人不顾专家警告，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出行、参加大规模家庭聚会，令专家担忧美国疫情或将在明年1月雪上加霜。
其次，疫情当前，美国两党及其支持者考虑的不是携手抗疫，而是如何利用疫情获取更多政治利益。在美国数千万人需要政府发放的补贴款支付贷款、偿还债务、维持生活的情况下，白宫和国会山之间还围绕新一轮经济刺激法案和疫情纾困计划展开了激烈的斗争。过去一年，华盛顿政客们之间的“战争”就从未停止：反种族歧视浪潮席卷全美之时，民主党批评特朗普激化矛盾，特朗普则指责民主党州州长“无能”；大法官金斯伯格逝世后，由特朗普提名的继任者巴雷特成为有史以来首个未获得反对党支持的最高法院大法官；在过去几个月里，全世界目睹了美国领导人如何将“戴不戴口罩”这个科学问题夹带私货制造为“政治问题”……30多万美国人死于非命的惨剧，难以唤醒沉迷于“权力游戏”的美国政客们的悲悯之心。
最后，疫情冲击下，贫富严重不均的“两个美国”真切地呈现在世人面前。自疫情暴发以来，由于提供了大量工作岗位的服务业受到严重冲击，美国失业率持续走高，4月曾一度达到14.7%的历史高位，许多人不得不依靠失业救济和援助食品度日；另一方面，美国股市屡创新高，富人财富快速增长。据美国政策研究学会(IPS)的报告显示，今年3月18日，美国有614位亿万富翁的身家总计2.95万亿美元，截止11月24日股市收盘时，共计有650名亿万富翁，他们的总财富接近4万亿美元。扶摇直上的金融市场，似乎看不见全美新冠确诊病例逼近2000万、抗议示威席卷全美的阴霾，也听不到加州街头游行者“吃掉富人”的呐喊，99%的民众与1%的巨富也将继续生活“两个美国”中。
在《纽约时报》一篇题为《美国梦的讣告》的报道中，一名受访者总结“美国病”是如何“杀死”了自己的“美国梦”：“当我意识到有多少美国同胞把自私看得比社区重要、把权力看得比正义重要、把偏见看得比公平重要、把贪婪看得比慷慨重要、把煽动看得比科学重要时，我的‘美国梦’就死了”。毫无疑问，2020年是美国历史上相当糟糕的一年，但对深陷泥淖的“山巅之国”来说，2021年的第一道曙光恐怕很难给困顿的美国民众带来什么希望。(聂舒翼)